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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WTO体制下国际税法的发展趋势
翟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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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发展趋势;税收一体化
【正文】

  从1948年-1995年,关税与贸易总协定(以下简称“关贸总协定”或GATT)历次关税谈判以及世界贸易组织(World Trade Organization,以下简称“世贸组织”或WTO)的建立,带来税收法律领域两个方面的根本性变革:第一,以关税为核心的国际税收的税率大幅度下降,进出口贸易和跨国投资得以迅速发展,种种非关税的贸易壁垒同样得以有效规制,高额关税只是作为特定时期的特殊保护措施对于民族产业或者国内经济加以政策性保护,从国际税法发展的大趋势而言,发展中国家逐步降低关税以及其他涉外税收的税率是不可阻挡的历史趋势;第二,在关税谈判的过程中,围绕种种税收或者非税收的问题,导致各国在普遍性的逐步接受关贸总协定法律体系的同时,积极有效调整国内税收政策,在税制设计、税收负担、征管制度等方面都体现着一种趋同。借鉴关贸总协定以及WTO的原则体系,吸收发达国家的税收立法经验成为各国税法改革的一条普遍规律。WTO体制的建立并没有完全改变传统国际税法的研究体系,相反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国际税法的原则和具体制度。以关税为核心,由关税领域而至非关税领域的贸易协同,极大的减少了各国在税法上的冲突,自觉与被动之间,各国税法逐步迈向一个协同的过程。同时,WTO体制提供了协商、调解、斡旋、调停、专家小组、上诉审查、实施报告、仲裁、监督等争端解决机制,以特定的争端解决模式保证以规则为基本要素的法律体系得以执行,发展了国际贸易的争端解决理论与实践。[1] WTO体制下国际税法的发展趋势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国家税收主权在相对弱化与不断强化中交织发展

  在WTO体制下,国家税收管辖权受到了严重挑战。[2] 经济全球化导致区域经济一体化趋势不断加强,区域经济一体化通常设有组织管理机构,这些机构的存在以及一些区域性的条约、协定的存在都会对一国的税收管辖权造成一定程度的限制和侵蚀。经济全球化导致国际经济合作与协调不断加强,在税收领域的表现就是国际税收的合作与协调的不断加强。国际税收合作与协调体现的是两个以上国家的共同意志,因此,也必然会对国家税收管辖权造成一定程度的限制与约束。另外,经济全球化的一个重要体现是跨国公司在国际经济活动中的作用力越来越强,跨国公司的巨大经济实力常常能够与东道国的主权相抗衡,这也导致在某种程度上对国家税收管辖权的限制与侵蚀。[3] 加入WTO的国家,在这一共同的经济体制之下,其国家主权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限制与侵蚀。各国必须遵循WTO的基本原则与基本规则,也必须遵守在加入WTO时所作的承诺;同时,在制定本国的各项经济政策时,也不得不考虑其政策对其他国家的影响以及其他国家所可能产生的反应等等。在WTO这一大家庭中,各国的经济利益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各国在行使经济主权的同时也必须越来越多的考虑到其他国家的利益和要求,而不能仅凭本国的需要而我行我素。

  但是,另一方面,在跨国经济交往不断增长的形势下,各国为维护其税收权益进一步加强了对国际交易活动中的税收征管,也就相应增强了在国际税收领域的国家主权。这表现在一些传统的在所得课税原则上实行严格的属地主义的国家,进入20世纪90年代后先后改为兼采属地主义和属人主义相结合的课税原则,开始对本国居民来源于境外的所得征税。[4] 在美国、英国、德国、加拿大等发达国家相继进一步完善有关转移定价,资本弱化和利用避税港基地公司的国内反避税管制措施的同时,越来越多的发展中国家也纷纷制定相关法律法规,加入到管制跨国联属企业的各种国际逃税和避税的斗争行列之中。[5]

  在WTO体制下,国家税收管辖权处于削弱与加强的辨证统一运动中。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一系列新问题,一方面对国家税收管辖权提出了挑战,另一方面也为国家进一步加强国家税收管辖权提出了新的契机。国家建立区域经济组织以及世界性的经济组织,是通过对各自税收管辖权的相对限制来达到更充分地实现各自税收管辖权的目的。因此,国家税收主权受到限制而相对弱化以及国家税收主权充分实现而相对强化是同一个过程的两个方面,二者是矛盾的对立统一体。弱化税收主权的过程也就是强化税收主权的过程,强化税收主权的过程也就是弱化税收主权的过程。弱化税收主权是为了强化税收主权,为了强化税收主权必须弱化税收主权。各国的税收主权将会在相对弱化与不断强化中交织发展。各国在制定自己的对内和对外税收政策的时候,必须充分认识这一历史发展的特殊形式和必然趋势,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制定既符合历史发展趋势又符合本国利益的税收政策,才能在WTO体制下更充分地维护本国的税收利益。

  另外,在WTO体制下,未来国际税收管辖权将朝着单一税收管辖权方向发展。各国应当在充分考虑本国利益的前提下,对这一趋势予以高度重视,并逐渐实现本国税收管辖权向这一方向的转化。

  二、国际税法朝着税收一体化趋势发展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世界经济发展的显著特征之一是各种类型的经济区域化、集团化浪潮席卷全球,无论是欧洲、美洲、亚洲,还是大洋洲,都被分割为一个个经济区域集团。随着国际经济的发展与跨国公司的迅猛发展,一方面,各国经济相互依赖性大大加强,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离开其他国家而独立发展,都不可能脱离整个世界经济发展的大环境而闭关自守,另一方面,国际资本争夺世界市场的竞争也日益加剧,不仅发达国家之间互相争夺世界市场,就是发展中国家之间以及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 ...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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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参见张美中:《WTO体制下中国税法与国际税法的冲突与规避》,载《涉外税务》2002年第5期;刘文华主编:《WTO与中国税收法律制度的冲突与规避》,中国城市出版社2001年版,第11页。 
  [2]税收管辖权是国家主权在税法领域的体现,因此,我们在相同的意义上使用“税收主权”和“税收管辖权”两个概念。 
  [3]参见朱炎生:《经济全球化与国际税法的发展趋势》,载《涉外税务》2001年第4期。 
  [4]参见萧承龄:《九十年代国际税收管理动向浅析》,载《涉外税务》1998年第8期。 
  [5]中国、韩国、南非、巴西和墨西哥等发展中国家分别自1991、1995、1996和1997年开始对关联企业转让定价行为作出立法管制规定。参见廖益新主编:《国际税法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8页。 
  [6]参见王铁军、苑新丽主编:《国际税收》,经济科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0页。 
  [7]参见杨志清:《国际税收理论与实践》,北京出版社1998年版,第358页。 
  [8]参见廖益新主编:《国际税法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8页。 
  [9]世界各国相互间签订的税收协定,在1995年增至2600个,截至1997年9月,全球税收协定的数量已达3500个。参见中国国际税收研究会福州市税务学会主办:《国际税讯》,1997年第16期。 
  [10]这一《指南》是经合组织关于转让定价和多国公司的报告(1979)的修订本,1995年6月27日,经合组织财政事务委员会批准了这一《指南》,1995年7月13日,经合组织理事会发布这一《指南》。参见Transfer Pricing Guidelines for Multinational Enterprises and Tax Administration,foreword,OECD,2001。 
  [11]参见高尔森主编:《国际税法》(第2版),法律出版社1993年版,第173页。 
  [12]参见刘文华主编:《WTO与中国税收法律制度的冲突与规避》,中国城市出版社2001年版,第14-15页。 
  [13]参见刘剑文主编:《知识经济与法律变革》,法律出版社2001年版,第403页。 
  [14]参见廖益新主编:《国际税法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8-9页。 
  [15]参见廖益新主编:《国际税法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9页。 
  [16]参见萧承龄:《面对经济全球化的国际税收管理对策》,载《涉外税务》2000年第10期;朱炎生:《经济全球化与国际税法的发展趋势》,载《涉外税务》2001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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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后语】
    国际税收与国际税法是随着人类历史的发展,在具备了一定的经济前提、政治前提和法律前提的条件下逐渐形成和发展起来的:收入的国际化以及经济活动的国际化是国际税收和国际税法产生的经济前提;政治前提是大量主权国家的形成;所得税(或直接税)制度在各国的广泛建立是制度性或法律性前提。国际税法的产生主要体现在各国涉外税法的产生和国际税收协定的产生。“二战”前国际税法能获得发展,主要原因和表现在于:所得税制度迅速在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建立,国际投资和跨国公司的发展。国际税法在“二战”后得到了迅速发展,其原因在于:广大发展中国家纷纷独立并普遍建立了所得税制度和涉外税收制度,发达国家相互投资大大增加,跨国公司获得了迅猛发展,税收协定范本的制定。其表现包括:国际税收协定数量迅速增多,所涉及的国家越来越多,国际税法所涉及的领域逐渐扩大,多边国际税收协定开始出现和发展。WTO体制下国际税法的发展趋势包括:国家税收主权在相对弱化与不断强化中交织发展,国际税法朝着税收一体化趋势发展,国际税收协调与合作将朝着纵深方向发展,国际税收征管措施随着知识经济和网络经济的发展而不断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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